《悔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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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来人的瞬间,谢棠笑意滞在唇边,她不便起身,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不必多礼。”卫子羡扶起李砚书,笑着颔首示意他落座。
随后目光淡淡扫过桌上一应物品,最后才看向谢棠:“脚伤如何了?”
到底有李砚书在此,谢棠不好摆脸子,当真将他拿看不见一般去看待。
“好多了,肿的地方已经消下去了。”
卫子羡应声说好,看向李砚书,后者连忙躬身比手:“四公子您坐此处。”
“不必。”卫子羡温声道,“李郎君是客,没有主人家坐着,让客人站着的道理。”
李砚书看向谢棠,眼神求助于她。
谢棠看到了,但她心里仍有怒火未消,巴不得卫子羡早早离去,哪里还愿意吩咐女使去搬张椅子出来予他,只当看不懂李砚书示意。
他二人的眉眼官司自是逃不过卫子羡眼睛,他轻扯了下嘴角,看了眼冯鸣,后者会意,不多时便搬了椅子过来。
三人围着木桌落座,他一来,李砚书便不如恰才自在,时不时同谢棠对视一眼,想着说些什么好。
卫子羡手指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周身空气都像结了冰一般,他扯唇笑笑,道:“李郎君今日来,可是有何要事?”
李砚书说没有,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来看阿棠。”
“哦?”卫子羡看着谢棠的眼睛,声音温和,“巧了,我正有些事欲同李郎君讲,倒省得我去一趟贵府。”
闻言谢棠脸色忽变,紧紧盯着他,杏眼藏不住情绪,眸中震惊、疑惑、惊讶、愤怒皆有之。
卫子羡挂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道:“你说是吗,阿棠?”
“你——”
李砚书认真道:“不知四公子有何事要讲,可方便这时便告知我?”
卫子羡视线投向他,尚未张口,谢棠便先道:“四哥哥!”
两人目光顿时齐齐望向她。
生怕他就在此说出那等退婚之事的荒唐话,谢棠慌乱之下开口,一时脑中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绞尽脑汁才挤出一句:“临近年关,衙门不忙吗,四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自是忙的。”卫子羡视线落在她盛着怒火的眼眸中,“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公务且推一二日的不碍事。”
李砚书道:“不知四公子有何事,某或许能替您排忧解难……”
正说着,看到谢棠正对自己轻摇头,很是不赞同,声音也渐弱了下去。
是这个理,他如今是白身,而四公子年纪轻轻早已在户部任重职,在官场浮沉多年。
且不说官场之事他能否听得,就怕四公子觉得自己所思所想过于稚嫩天真,毕竟父亲在家常斥他读书读迂腐了,凡事都想的过于简单。
搁在膝上的双手紧了紧,李砚书有些无措的看看二人,没再开口。
“李郎君有心了。”卫子羡朝他微颔首,自顾自斟了杯香印子,递到他面前,“此事确与郎君有干系,当真需要郎君助力。”
李砚书神色认真,“但说无妨。”
“我是想知道……”
“卫子羡!”
两道声音一高一低同时响起,谢棠声量压过他,又直呼他名讳,惹得院中洒扫女使都侧目过来。
李砚书见她失礼,不解道:“阿棠?”
卫子羡坐直身子,定定看着她,谢棠眼尾渐红,秀眉紧皱,满眼的戒备和恐慌。
轻声重复一遍:“卫子羡。”
李砚书隐隐觉出不对劲来,谢棠怎是像怕极了四公子,总不让他张口,再联想方才四公子之言。
他略略拧眉,难不成是四公子欲言之事,与阿棠也有关?更甚者,是与他和阿棠两人都相干。
思及此,他竟有几分紧张,视线也放在卫子羡身上。
却见他清隽面容渐严肃,只看着自己,言辞诚恳:“我有一昔年同窗,幼年丧父,家中穷困,由母亲浆洗缝补换钱过活,供他读书。兴许是多年操劳辛苦,五年前,其母忽疾病缠身,缠绵病榻不得起身,寻医问药几载,却总不见好。万般无奈之下,他不得已修书千里求助于我,然我所识之人,当属李大人医术最为精湛,受友人重托,不敢不用心,这才想着麻烦大人一遭。”
卫子羡敛眉认真道:“奈何不赶巧,他明日到汴京,李大人却因事近日都不在汴京,故我想问问李郎君,你可知李大人何时归京。”
竟是因着这事,卫郎君的这位友人重孝,带母赴京求医,听者皆触动。
方才刹那间的所想,李砚书早已抛之脑后,他道:“父亲此行是为着多年前有恩于他的一家商户而去,亦是他家中有人得了病,父亲这才前去救治。临行前舍妹尚在病中,父亲曾言,他会尽早回来,左不过五六日光景,约摸着稍待一二日他便回来了。”
卫子羡起身躬身行礼:“那便好,待李大人归京,还望郎君捎个口信过来。”
“应当的。”受此大礼,实在惶恐,李砚书连忙站起来回礼。
谢棠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最先的紧张早已消散而去,视线也随着卫子羡而动。
见两人站直身子后,卫子羡忽地看过来,她连忙垂眼错开眼。
卫子羡轻笑一声:“阿棠方才以为我要说什么?”
谢棠垂着脑袋并未理会他。
卫子羡笑意慢慢散去,定定看她片刻,转身便离开了。
李砚书目送他离开,直到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方坐下,轻声感慨:“四公子当真宅心仁厚。”
谢棠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李砚书看出她的异样,关切道:“这会儿日头过去了,可是觉着外面冷了?”
谢棠连忙摇头说没有,“不过是方才闻得卫……四哥说起友人之事,一时有些伤怀。”
知她身世悲苦,李砚书也沉默些许,干巴巴安慰道:“往后都会好的。”
片刻,忽有陌生女使进来,张望着找人,看到谢棠在何处,急忙小跑着过来,手中托盘中叠着一件厚实的白底绿萼梅的披风。
“谢姑娘,这是四郎君方才差人让送过来的披风。郎君还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姑娘要是觉着屋中憋闷,他晚些时候送轮椅过来,免得走动多了,使得伤口难愈。”
谢棠捏着帕子瞧着那披风,一眼便看出那是自己先前留在卫子羡那处的。
她没有接过,也没有让云绽收下。
“不劳他费心,我这就要回屋了,这披风你带回去吧。”
女使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是才进的国公府,尚不知府中主子们脾性,恰才是世子交予她的头一件差事,要是办不好,就怕自己回去受责难。
见她局促不已,又是个面生的,谢棠无意为难她,便道:“你放下吧,我差我的人送回去便是了。”
女使这才舒了口气,恭敬行礼便要退下,方走了两步,又道:“姑娘,郎君还说,若您考虑好了,早些予他答复。”
就知道他今日不可能仅为同窗之事而来。
谢棠双手绞着帕子,心中气愤难消:“劳烦你替我托句话给他,便说我早就给了回话,除非磐石生花、流水向西,否则不会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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