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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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侵扰,将车帘吹的猎猎作响,谢棠心尖儿一跳,看着他认真的神色,秀眉轻蹙,正欲张口。
便听他道:“你不必急着拒绝我,从前是我看不分明我的心思,伤了你心,但……”
话未说完,谢棠便打断他的话。
“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她将已经凉透的茶水搁在桌上,靠在车壁上,面容疲倦,长睫低垂,在眼睛下形成一小片阴影,“这世间多的是高门贵女想嫁与你,但独独不会是我。”
卫子羡面容微沉,眸子幽幽看着她,正待说什么时,马车忽地停下,帘外车夫的声音传来。
到国公府了。
谢棠起身就欲离开,卫子羡拦下她。
平静的凤眸在惶惶灯火下望着她,盛了满目的柔情和坚定。
他道:“我知你如今恼我,但我不会轻弃。”
她没有吭声。
寒鸦轻啼,万家团聚的夜里,谢棠坐在铜镜前卸下钗环,看着镜旁并放着的两个木偶人,正通着发的手不免微顿。
适才马车中的对话在脑中回响起,又忆起卫子羡说话时的语气。
早先卫子羡在阁楼和书房两度亲吻自己,她就已经生过他或许当真喜欢自己的心思。
她承认,彼时听他承诺要娶自己时,那一瞬间的心跳是漏了一拍,可如今仔细思量,到底是不能轻易回头。
便是日后当真被他所打动,那也得有个过程,好生看他如何行事,究竟是诚心娶自己还是因为占有欲作祟。
她这个年纪,尚对于婚事含着期待,总也想着过话本子里头相濡以沫的日子的,如意郎君也该是位满心满眼是自己的人,后宅拈酸呷醋,妻妾成群的日子,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总之此事是万万急不得。
次日谢棠起的早,外边天还黑透着,孤月在枝头高悬,满天星子疏朗。
她多穿了件夹袄,裹紧披风,带着云绽便去了后门处一早备好的马车上。
大相国寺香火旺盛,每月初一、十五是香客进香的好日子,正月既是过年的当头,逢上年初一的日子便是顶好的,上山去寺里的香客少不了。
年前才为爹娘供了牌位,谢棠便想着今岁早些去,多添些香油钱,多上几炷香,也好保佑自己今岁诸事皆宜,万事顺畅。
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才掀起车帘,脑袋往里头探了半个,谢棠愣在原地,一时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云绽在一旁疑惑:“怎么了,姑娘?”
谢棠未语,看看里边又看看外面,似乎在找什么,里头端坐的卫子羡哪能不明白她所想,无奈道:
“没找错,破晓时分天寒地冻,快些进来坐下罢。”
马车里头忽然传出这么一声来。
云绽惊诧:“四公子!”
谢棠看了周遭一圈,见确实只有这一辆马车,时间耽误不得,只好不情不愿的钻了进去。
“四哥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吗?”谢棠坐稳,将披风系带解开,视线不住地落在卫子羡身上,“乘我的马车,要是走岔了路,只怕是要误了事的。”
话里话外赶人的意思明显。
卫子羡挑挑眉,将小几上的食盒打开,把里头的小碟子一一取出来。
随后看着她,慢条斯理道:“夜黑风急,去大相国寺路又远,新禧易生乱,你独身前往我不放心。”
言下之意是要同她一道了。
谢棠心下微有熨帖,但到底是心里因旧事还怪罪着他,不愿与他长久待在一处。
小声嘟哝道:“我带了随从。”
卫子羡往炭盆里加了块炭,亮起的火光映在他白玉般的面容上,衬得人愈发冷俊,他淡声吩咐车夫前行,这才不疾不徐看着谢棠道:“上次也有随从。”
上次……
可那次是意外,盖因骠骑将军剿匪,山匪寻仇掠杀他妻儿女眷才生乱,好在是无人伤亡。
谢棠只是比较倒霉,不慎进了山林才有的祸端,哪能回回都遇上那糟心事。
本想辩驳几句,但触及卫子羡不容置喙的模样,到底是作罢了。
城中的路尚且安稳,谢棠昨夜受了惊,今晨又起的早,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在这暖烘烘的空间内,很快便犯起了困。
待出了城,驶在郊外那陡峭的官道上,马车难保会颠簸起来,没几下谢棠就醒了。
短短几炷香的时辰,她已做了好些个乱七八糟的梦,睡得不好脖子生疼,这一时睁了眼睛,也有几分怔然,懵懵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身上盖着的披风滑落,她下意识抓住,却是件男子的大氅,怪不得身上热乎着,掌心都发了汗。
她将大氅抱在怀中,抬眸往自己对面看去,目光落在这氅衣的主人身上。
卫子羡双手环胸靠在车壁上,阖着眸子不知是假寐还是睡着了,他今日穿了件烟青色的广袖圆领袍,青玉冠束紧墨发,愈发的清隽温雅。
正看着,卫子羡忽然睁开了眼睛。
不妨四目相对,谢棠惶然别开眼,袖中的手指抓紧,佯装认真的看着大氅上的鹤纹。
卫子羡轻抬唇角,看着谢棠欲盖弥彰的动作,半晌极为愉悦的再度合眼。
约摸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寺中。
高处不胜寒,山间晨雾浓厚,四下尚有积雪未融,骤然从温暖马车出来,行走在寺间小径时浑身都冷的彻骨。
两人一道上罢香,谢棠便随着沙弥去摆放牌位的殿中烧香。
小殿中且无旁人,她跪在蒲团上,虔诚地拜过,随后直起身子看着上边的一对灵位,仿若爹娘还在世一般,如孩童般絮絮地说起自己近来所做的事,好的坏的皆无隐瞒。
临了,她双手合十举在胸前,沉默许久才小声说:“娘,世人都道情字难解,孩儿而今是当真解不开这题了,若您在天之灵,知晓我近来所历之事,还望夜里能托梦于我,好给我些指示,教女儿知晓究竟该如何做。”
她知自己该离卫子羡远远的,不该与他丝毫纠缠,可控制不住会因他之言的而雀跃。
都言人心难辨,谢棠就连自己的心都难看清了,近来种种令她愁闷良久,夜里都难寐。
仍不知该如何自处。
烛台灯火晃了晃,疾风顺着半开的门缝进来,谢棠起身理了理裙摆,为来人让开蒲团出去了。
甫一下得台阶,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几步之遥处外的那棵红色腊梅之侧长身玉立的站着的青年。
玄色貂绒大氅披在肩头,初生的日光落在他玉面之上,他正低头嗅着梅花,身姿挺拔,如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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