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反同人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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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如果恨不能让你清醒,理想呢
洛冰河将人翻过来,手指穿过沈清秋后脑勺的乌发,紧紧抓着发根,将人拉起来。对着沈清秋的耳边轻轻吹口气:“师尊,你若是喊出来,弟子会让你舒服些。”
头发长的应该都有经验,头发被旁人抓住的感觉从来都不好,只是在抓发尾和发根之间选择,还是发根的疼痛程度要低一些。
但现在的沈清秋不会关注到这种细节,他只知道自己被人强行拽着头发拉起,令他下意识抗拒:“不……可……”
‘能’字还未说出,洛冰河直接含住了沈清秋的耳垂。含混不清的声音顺着骨骼传入脑海,喷洒的热气令沈清秋半边脸都升起僵硬冰凉之感。
洛冰河说了什么?
沈清秋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
支离破碎的疼痛使他大脑有些空白,身子极度敏感。虽说他应该很‘清醒’,但人对于痛苦绝望的负面承受程度是有限的。一旦超过那个界限,越是清醒理智的人,就越容易崩溃。
洛冰河不知究竟找了什么药物,原本沈清秋对疼痛的忍耐度极高,即便是满身伤口,也不耽误他继续与人对战。
现在却不同,他能清楚感知到洛冰河略凉的手指在他脊骨游走,不知名的痒意与指纹的摩擦交错,极其清明的反馈到沈清秋大脑。
洛冰河不仅强势占有了他,还让他极度敏感的同时,脑海中还能清晰的感受到身躯所有细微的反馈。
洛冰河的一举一动、所有操作,都如同有人扒开沈清秋的眼皮、凑在他耳边诉说一般,让沈清秋以最具体、最全面的角度,切身感受。
手脚被束缚,冰凉的触感与坚硬的质感、外加叮铃作响的声音,应该是被带上了锁链。
温热的鼻息吹拂在自己面庞,虽被绑上黑布却依旧遮挡不住对方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卡在腰间和他咽喉的手虽然动作轻柔,却给人一种随时要将他吞吃入腹的窥伺感。
对方暂停了对他的欺压,转而给他喂了些什么液体。滋味是清甜的、质地是清透的,像是山泉水,也可能是另一种什么不知名效的药。
随着液体从咽喉滑入食管,沈清秋的精神略微收拢了一些。随着理智一点点回归,洛冰河的声音开始清楚的进入耳窝。
“师尊,果然还是此刻的你最可爱。”
洛冰河轻柔的为对方擦去嘴角的水滴,接着小心翼翼的吻上去:“弟子最爱看师尊这我见犹怜的样子,不如师尊穿上嫁衣,我们办个婚礼,让全天下为我们送上祝福。”
“要不然这么没名没分的,弟子总不能让师尊像不着家的野猫一样,随随便便被什么人拐走了。”
???
嫁衣?野猫?
洛冰河究竟在说什么东西?
洛冰河的目的,是想让沈清秋认清楚自己的‘玩物’地位吗?
在他精神沉寂的时刻将他唤醒;在他尚有一战之力的情况下制住他;又在他极度清醒的时候,让他深刻感受到洛冰河施加给他的‘痛’。
这种痛与普通的疼不同,身体上的伤口随便用药物就能愈合,可心理上的缺失与伤痕连时间都不是良药。
伏本就是折辱,让一个人趴在床上被另一个人强压,清醒的感受着因无力反抗而被人反复抽搐的疼痛。感知自己的形势下位,感受他人近乎凌辱的生理恶意。
这种被野兽觊觎、被黑暗窥勘、被世道的不公无情碾压,即便是杀了对方也难以平息的愤怒,将会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成为将人深困的梦魇。
这种从心智上泯灭敌人心性的做法,哪怕闭上眼睛也无法隔绝的行为,即便他成功逃离也没法真正走出的绝望。当真不愧是洛冰河。
“师尊不是知道吗?”洛冰河猛的发力,用猛烈的动作将沈清秋即将涣散的神志唤回现实:
“您越怕什么,敌人就会用什么威胁于您。所以君子要将喜好深藏,不给人留下拿捏的余地。”
洛冰河的手掌狠狠掐住沈清秋的细腰,如波涛汹涌,拍击着沿岸:“您亲自教的弟子,怎么自己却将厌恶与恐惧展现?”
“您若是对这事更平淡,或者配合一些。”魔鬼的声音在沈清秋耳边引诱道:
“弟子不仅会让您更舒服,还会很快失去对您的兴致,早早放您脱离苦海。”
何为‘威逼利诱’?
简单的套路沈清秋根本不可能上当,正大光明的明谋才能让他避无可避。
我要你与我和欢,否则我会弄死你在乎的人。
这是威逼。
先随便找个长明灯吸引对方注意力,在对方付出一点点‘代价’后将东西递出去,让他尝个甜头。
这是利诱。
威胁对方不要乱动,否则就号召众人,大庭广众之下、空旷田野之中上演春色。
这是威逼。
小心翼翼的将对方抱起,将要害展示在对方面前,极其正经的带对方回到封闭地区,继续以言辞与对方谈条件。
这是利诱。
以对方最不能容忍之事反复试探,在对方理智与迷茫中来回跳转,激发沈清秋对自己的恨意,以确保沈清秋不会沦为丧失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是威逼。
忽悠对方配合,种下‘你若泯于众人,就能逃离苦海’的希冀,又刻意使对方神志清明,放任沈清秋激发骨子里的厌恶,回想曾经的光辉,继而遵循本性、蛰伏对抗。
这是利诱。
如此一整套流程,沈清秋既避无可避的落入洛冰河手中,又清楚记得洛冰河对他所犯下的‘恶’。
若说之前沈清秋只是基于‘不能死、他的死亡会带动一群人跟着他死’而存活,现在就是‘必须活’才能筹谋复仇。
理智上,他想要沈清秋服软听从,却不想折损对方的傲骨。
实际中,他确实不想折辱沈清秋,却也没办法退步到远离沈清秋。或者说,他可以后退,但沈清秋必须在自己身边。
情理上,他想要沈清秋主动听话,却不想灭杀对方坚韧反驳的灵魂。所以他可以容忍沈清秋作死,但——沈清秋不能真死。
尤其是,沈清秋已经抱着‘以死亡换终结’的心思,之后就会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只要洛冰河稍有延迟,沈清秋就会不停尝试自裁的可能。
其中无论沈清秋能不能得偿所愿,受到疼痛、献祭血脉灵魂,都是必不可少的流程。虽也可以考虑从这个方面让沈清秋向死而生,但这其中的波折,实在是……令洛冰河想想就头疼。
既然如此,还不如想方设法让沈清秋仇恨他更好。起码在防着对方刺杀和防着对方自杀之间,刺杀受伤的是洛冰河(摊手)。
而且……
为了杀他而研究贴近他,为了杀死他而刻意亲近他,为了弄死他而向他提出要求……
怎么不算关注他?!
这绝对是,这就是!(嘶喊)
为了尽可能快速的完成‘答题过程’。洛冰河谨慎拿捏着情与仇恨的尺度,为避免沈清秋因欲而毁掉灵智,早早就给他喂下明心丹。
沈清秋以为自己吃的是让他更加痛苦或拉着他沉沦的毒,殊不知——这样的‘清醒’,比世间所有毒,更可怕。
当然,洛冰河也清楚的明白。
与闭上眼睛沉沦相比,沈清秋更情愿睁着眼睛感知,牢牢的将洛冰河赠予他的一切刻在心里,噙着对他的恨意,在沼泽里艰难挣扎。
只要还有恨,就有想报复回来的源头。只要沈清秋还想报复他,想杀死他,沈清秋就有了存活意义。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人总是要为点什么而活的。
就像史铁生在《命若琴弦》里写的:那时有个东西把心弦扯紧,虽然那东西原是虚设……,永远去扯动那生命的琴弦,永远不必去看那无纸白字的绝望。
只要那根弦依旧被紧绷;只要绝望之中还存在强烈的情感;只要心中依旧有不甘与怨恨。
沈清秋就不会放弃对‘洛冰河’的复仇,更不会想着受到这样的折辱后一死了之。
像他们这样睚眦必报的人,只要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对敌人的报复。同样,只要放不下对敌人的愤恨,就会拼尽全力活着。
他们这些泥潭里开出来的花朵,根系牢牢的扎在淤泥之中,即便是罪恶之花艳丽异常,也不可能如所表现出的那般淡然优雅。
沈清秋说他一眼就知道洛冰河不是什么好东西。
巧了,洛冰河也清楚的知道沈清秋跟自己一样,是个绝对会将仇恨牢牢记在心里,脸上挂着平淡端方(温柔乖巧)的笑容,在找到对方的破绽之后,狠狠的将尖刀插在对方要害,一招毙命、毫不留情。
而这一点,就让洛冰河抓住之后反向利用——就像是敌人打过来的鞭子,被打中固然疼的厉害,可若是用手心抓住,又如何不能通过这根带刺的绳子,将对方一举揽在怀中?
爱恨交织,情仇难判。
恨意远比爱要更深远、更持久。
沈清秋,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不恨我。
只要你还恨着我,就不会思考‘早些离世’的念头,也不会因世间再无锚点而成为漂泊不定的孤魂。
若非投置过关注,又怎会心生期待?若非心中有假设,又怎会因求而不得发出怨恨?
若非愿望得不到满足、恨意不曾被发泄,那些不敢被世人所知的阴暗被深深堆在心门深处,尖叫着、扭曲着、狂躁着。如同腐烂却结痂的烂肉,即便看起来完好无损,内里却不知生出多少蛆虫。
“滚……”
沈清秋重重的喘息。疼痛使他大汗淋漓,洛冰河的话语和过于清醒的精神又令他忍不住在头脑开始分析。他是真的疼,也是真的恨,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将这样的玩意留在身边,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选择直接弄死对方。
若有人问沈清秋究竟会不会后悔这一切——
沈清秋确实后悔。
悔在当年没有一剑杀了他。
悔在当初不该心软、放虎归山。
悔在再次看见对方的时候,居然让他回清静峰养了几年的伤。
沈清秋快速吸气后匀一下喘息,吐出他自从到地牢后就一直萦绕于脑中的真心实意:“我宁可从未教过你。”
若非他与柳清歌斗嘴,就不会收下洛冰河。若非他的教导,洛冰河可能根本走不到三界至尊的位置。若非他一时心软将天魔放虎归山,天下就不会被倾覆。
甚至说,如果他不曾将恶意清洒于洛冰河身上,即便是真教出一个叛出师门的魔头,沈清秋也不会如此痛苦。
一生一次的义气被人辜负,唯一一次明确展现恶意被人用苍生陪葬。
天魔出世,生灵涂炭。洛冰河为一己之私将三界全部拉入战场,放任魔族在修真界杀伤抢掠,无数哭喊着的人命化为大能们扬名立万的垫脚石。
他于乱世之中谱写君王路,却将三界搅得一塌糊涂。
洛冰河的黑化灭世,确确实实是沈清秋先种下恶的种子,修真界你死我活、残忍争夺的环境迅速将其催生成熟,最后洛冰河在沈清秋眼皮子底下开出罪的花。
是沈清秋拿着错误的剧本、亲自培养出拥有征战天下之力的天魔,更是沈清秋亲手将暴露了血脉、本该早早被修真界处决的天魔放走。
洛冰河黑化后毁天灭地,沈清秋就是背后的操刀者。洛冰河残忍狂暴的清除不满声音,沈清秋就是为其递武器的——共犯。
作为赠予杀人者武器、教导灭世者知识,却没有引导他到正确道路的‘先师’,远比所有人的过错都严重。
“师尊?”
洛冰河听见沈清秋的话语,先是被对方的绝情冻结了一下,接着又生出庆幸来。沈清秋这么说,是不是已经开始如他所想的,将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虽说这个结果是洛冰河希望出现的,但还是心中抽痛了一下:
沈清秋是真的不喜欢洛冰河,从一开始到现在。现在连最基础的教导都被他否认,若是可以重来,怕是沈清秋恨不得从不曾遇见、甚至会在一开始就远离洛冰河吧。
这个认知真是可怕的令人心寒啊。
洛冰河将人抱的更紧一些,用对方的体温暖一下被冷到的小心脏。所谓‘食髓知味’,感受着对方体内的温暖,洛冰河打算让怀中人更‘听话’些:“这是您今天第二次跟弟子划清关系。弟子很伤心,所以要惩罚您。”
红烛昏罗帐中,洛冰河所说的‘惩罚’,必定不是地牢刑狱中的手段。他的物件还留在自己身上,所以这个惩罚,怎么看都带着其他颜色。
眼前的黑色锦缎被取下,沈清秋终于能打量现在的自己。
手腕上缠着厚实的布锦,牢牢卡着千年寒铁打造的锁链。洛冰河那句‘弟子身边能抑制灵力的捆仙索、千年寒石打造的锁链,让人欲罢不能的各种小工具’,想来是早就备好了。
那么,那句‘制成不能反抗、不能视物、不能言说的人彘’,可信程度也不会低。
沈清秋垂下眼帘:也不知是被制成人彘可怕,还是收成玩物可怜。
这是一具被人肆意摆弄的躯体。
沈清秋给自己下定义。
眼被蒙着的时候,虽然能感受彻骨的疼痛,可总归不如亲眼见到震撼。
今夜过后,他会去死。但死之前,他又真的想先弄死对方。若非他手中没有制衡的能力和手段,绝不会放任洛冰河如此胡作非为。
洛冰河将他的神志逼出来,又是喂药,又是撩拨,说些分不清道不明的混账话,不就是想让他认错或求饶,最后安心成为床奴,被他当成泄恨工具吗?
可沈清秋为什么要如对方的意,用其他人的命或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让他来承受这些没有任何用处的仇恨和折辱?就像是他一直想问的,他到底怎么对不起洛冰河,需要他赔命还不够,还非要将他当成床奴和泄恨玩具,连死亡都不被允许?
你们小辈的事情自己解决不了,沈清秋一个当师尊的,难不成还指望他教了理论和武艺,平日里还要无微不至的关心弟子间的生活关系?不是你没毛病吧?这种程度都呆不下去,你跑出来修什么仙啊?
清静峰已经是几大峰中还算平和的,毕竟大家都是讲究君子之仪的体面人。洛冰河要是真拜入百战峰,白日里的练武要被暴揍,下午的杂事也都会自然的堆给他,夜间的饭菜和通铺都不一定有人替他留位——
难道这才符合他的习惯爱好?
另外洛冰河一直觉得沈清秋不愿意认可他。
拜托,你在学术界对我毫无威胁,可是你在教育界让我身败名裂啊!
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三界苍生因为你而灭亡,整个世界被你快玩成崩溃,甚至你自己还对自己的师尊,也就是沈清秋本人有点想法。
沈清秋没打死你,都算他心慈手软好吧?!
他都已经这样了,洛冰河都搞成这样了,他还想让他怎么样?
“师尊,可满意弟子的答卷?”洛冰河解开绑着沈清秋眼睛的锦缎,将对方的脸扭过来。虽然这样会抽出一部分,但能看见对方的脸,比什么都合适。
“答卷?”沈清秋下意识重复一遍,不明白洛冰河这狗杂种究竟在做什么试题。感觉到身体突然的异常,很好,看得出来,这畜生果然不是人。那么他所说的‘答卷’,必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沈清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冰河的话语已经伴随着体内液体极为哀怨的响起:
“师尊,您得承认,您对弟子可一点都不好呢。”
‘劳资是得承认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弄死你!’沈清秋压抑着灼热,十分希望现在就弄死对方——他的小腹都有些鼓起,实在是遭受不住。
看着沈清秋只颤抖不回答,洛冰河抓住对方的手臂,进一步确定道:
“所以您是默认了?那弟子将您丢到地牢、打算向您讨回时,您就那么等着?”
“我就该……”沈清秋被强行转过来,摩擦令沈清秋发出一声极快的闷哼,喘匀气后冲着洛冰河咬牙道:“当时一剑杀了你。”
“弟子还以为您会后悔,知道对弟子不好,所以要想方设法弥补。怎么还执意要杀弟子这个无辜可怜人?”
‘无辜个屁!’沈清秋下意识在心里怒骂一句,强行压下源于骨髓和生理性的颤抖,从嗓子里压出声来:“天魔现世,天下必乱。”
沈清秋脸上全是疼痛流下的冷汗,抓着洛冰河胳膊的指甲深深嵌入其间,要将痛苦一同转移给对方。如果洛冰河单纯报复他,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无非是牵扯他一人,便是身躯再痛苦难忍,也不算真的无法挽救。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灭杀那么多真正无辜、甚至原本正好好生活着、莫名其妙卷入战火之中,化为森森白骨的天下苍生。
这样的罪责过于严重。清静峰被烧、苍穹山被灭门、整个修真界的传承都被断得一干二净;魔族那些没脑子的玩意更是趁机潜入尘世,妖神乱世、群魔乱舞,偏生最后引领众人的,还是个对人族没有好感的半魔。
这样举目苍夷的世界,迟早会被断送在洛冰河手中。而到那个时候,别说断了传承的修真界,也别说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凡人,就连现在耀武扬威的魔族——也得死。
只是可笑的是,眼前这个所谓的‘三界至尊’什么也看不出来,竟然还执着的要和他玩情感游戏,非要拿着‘弟子’的身份牌玩骑师犯上的过家家。
洛冰河看眼已经被抓的血肉模糊的胳膊,又看看沈清秋明显又走神的表情,腰间猛的发力,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您啊,明明是您造就了弟子,却始终不愿意为自己的过错道歉呢。现在还将错误推到弟子血脉身上,就因为弟子的血脉是天魔,您就直接将弟子打成万恶不赦,弟子实在委屈啊。”
感受着温内有些痉挛,洛冰河对着沈清秋右肩颈窝轻轻咬了一口。看着对方下意识颤抖退缩的样子,知道对方应该到了临界点。洛冰河抓住沈清秋因承受不住快意而颤抖的肩膀,执着得盯着对方的眼睛:“知道错了吗,师尊?”
“劳资何错之有!”沈清秋的神魂有些迷昏,咽喉中传出被压抑的喘息,脸上升起难忍的红晕,兀自颤抖中下意识躲避洛冰河的接触。他们两个的思想完全不在一个平台,洛冰河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错事!
沈清秋就算是认错,也是错在没有提早清理门户,让这样的祸害活了下来!
“……”这事真是没得完了。
洛冰河看着完全拒绝配合的沈清秋,心中无端想象到其他世界里他为岳清源而发疯崩溃,这个世界里因岳清源而灵魂沉寂的样子,莫名的怨怼就像是陈年老醋,令他下意识冷刺:
“您不就是觉得弟子坑杀了苍穹山的人,将您身边的一切都屠戮殆尽?苍穹山乃修真界第一大派,随着他的土崩瓦解,修真界其他三派必然也难逃被剿灭的下场。至于剩下的那些咸鱼杂虾则完全没办法组织起有效反击力量,修真界大能与精锐都被留在战场之上,断了层的传承与灭族无异。”
“!!!”你怎么知道?
沈清秋震惊的看着洛冰河,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洛冰河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又如此轻易的说出这些。他原以为洛冰河只是执着于没得到的师徒情,非要逼着他一起玩过家家进行弥补。
可现在看来,洛冰河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他不仅了解他的外部喜好,甚至连为什么厌恶自己、为什么讨厌洛冰河、为什么非要拼尽全力与他划清界限、为什么非要赶赴黄泉,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敌人,未免太可怕了些。
‘哎。’洛冰河实在是不想在与沈清秋的洞房花烛夜讨论这些,但对方的心思完全不在他的身上,甚至还觉得他心里只有情和爱,这实在是——太小看他了。
既然如此,那就换个话题,干脆以‘修生养息’为由头,想办法让沈清秋与这个世界重建联系吧。一个是以恨意支撑,一个是对世界的未来期许,只要能达成让‘沈清秋留下’的结果,中途的过程随时可以更换。
第九章谁不曾想为天下请命呢
洛冰河抓住沈清秋的肩膀,气息有些不稳:
“您幼年时为生活争抢得头破血流;少年时又看透了富贵人家的骄奢淫逸、腐烂内里;等好不容易能为苍生做点什么,又养出弟子这样灭世的魔头,还被世人说恶毒冷漠、忘恩负义、刻薄寡恩。”
“可即便如此,您还是觉得,是自己负了天下,要以死谢罪,用自己换取其他人存活吗?”
沈清秋将喘息牢牢压在咽喉,汗水已将被褥尽皆沁湿。被解开的手腕撑在被子上,指甲将布锦抓出大大小小的孔洞:“我这样满身脏污的死,倒也合适。”
“弟子就知道,您才不会为那些人献上自己。您跟弟子说这些,是希望弟子好好统治所属区域?”
“你怨恨我理所应当,想要欺压折辱亦是天经地义。”沈清秋大口呼吸着,想躲开对方,挣扎着将话语说完:“苍生无错,身为君王,你该善待自己的臣民。”
“师尊,弟子想问清楚,您这是欲拒还迎,还是欲语还休?”
“不是——”沈清秋有些嘶哑的张口欲言,别样的感觉却使他发出缠绵甜蜜的喘息和吟。这些声音太过臊人,沈清秋立刻用牙齿咬着下唇,阻断后续发出。
“师尊别害羞。”看着溢出眼泪、下唇都要被咬破的沈清秋,洛冰河脑海中突然出现‘灼灼桃花’的赞叹。世人常将这样的样貌称为‘娇媚’和‘风情’,他师尊此时此刻当真是勾人得紧。
热气四处散逸,沈清秋的脸上避无可避的浮现出熏染成水雾的春意。只是‘求’这个字太刺耳,沈清秋宁可当即死去,也不愿在此时露怯。
洛冰河这个混账,打得就是让他遭受不住后服软、让他主动说出羞耻低俗话语的主意,他若是真说了,不正中对方下怀?
“好吧。”洛冰河也不忍心沈清秋因这事伤身,手掌贴在沈清秋发烫的脸颊,另一只手细致的擦干沈清秋眼角的泪水:
“那师尊给弟子道个错,弟子就替师尊解决。弟子虽比不得师尊半生凄苦,但弟子痛苦的缘由是师尊造成,这个师尊总是没得辩驳吧?”
虽然根本原因是天道的‘设定’和‘剧本’,但沈清秋是施行人,洛冰河让沈清秋道个歉,此后便一笔勾销,不再纠结于此。
“我早该……”沈清秋刚张口,便被洛冰河直接吻住。那些未曾讲完的诛心之论,洛冰河一个字也不想听。
沈清秋从不觉得后悔。
甚至还想早早弄死他,更是恨不得从不曾遇见他。
这样的话语,洛冰河不会允许它出现。
两条舌头如山间小鹿般灵动奔逃,掩不住的稀碎喘息通过骨骼传导到耳膜,沈清秋的身子早就到了极致,一个吻便让他溃不成军。
下方的魔气被撤除,沈清秋手腕一软,向床铺载去。
洛冰河将瘫软的沈清秋侧躺着抱在怀里,对方的肩膀被自己牢牢榄住,下巴蹭过沈清秋的颈窝,感受着对方因乏力而紧贴的温度。人被揉碎在怀里轻柔喘息。
沈清秋的血脉中有洛冰河的血,沈清秋的体内有洛冰河的根深蒂固,沈清秋的心中……
他的天神,终于被他榄在了怀中,融进了骨里。
想起来这个,洛冰河的飞醋漫天,开始趁着对方精神不振悄咪咪诱导:“师尊,您替那么多人思考,却为何从不想念自己?”
“我没有。”
“还说没有。”洛冰河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脖子,说一句亲一口:“您当时都那么狼狈了,还有护着宁嘤嘤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傻子。”
“而且您清醒的第一句话,也是为了宁嘤嘤。”
“世人都说你为师不仁责打明帆,明帆却拖着病体拦在清静峰山门外,多么有情有义。”想到这里,洛冰河亲的时候忍不住露出牙齿磨着沈清秋脖颈上的皮肤:
“但是,如果让师尊重新来过,师尊只会将明帆打得更狠一些,直接让他昏迷个十天半个月,养上一年半载的伤才对吧?”
沈清秋耐不住对方的耳鼻厮磨,洛冰河的小虎牙有些尖锐,虽不会咬破皮肤,但却带来被钝物摸索的感觉。他略略向前伸头,躲开洛冰河的‘磨牙’。
却被洛冰河直接摁回来,加大力度咬了一口,继续幽怨道:“清静峰就不说了,说说您的掌门师兄岳清源,您可是为了他连精神都崩溃,灵魂都沉寂到浑浑噩噩了。若是那时候弟子趁虚而入,以岳掌门的灵魂与您交易,您怕早就是弟子的囊中之物,哪里需要弟子废这么大力气?”
“他,不一样。”沈清秋肩膀向上抬起,试探将在自己脖子旁来回撕咬的狗东西挤走。
“那柳清歌呢?”洛冰河没被压着的手向上滑动,对沈清秋蠢蠢欲动:“那个早死的家伙,如果他还活着,没事就要挑衅弟子,您会帮谁?”
沈清秋察觉到对方的打算,看着从腰间向上划的手指,连忙将他拍下去:“他早死了!”
“可是您是去救他的吧?”洛冰河反手将沈清秋的手掌抓在手心,用手指在他手心画着圆:“既然是救人,又为何蒙受不白之冤?”
“因为您觉得,没人会信吗?”
沈清秋沉默良久,最终没有答话。洛冰河看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又气又怒,疼痛将沈清秋的思绪拉扯回来。
“师尊。您是清静峰之主,是苍穹山明面上的战力第二,是天下闻名的修雅剑。”
“可是您考虑了清静峰,考虑了苍穹山,考虑了修真界,考虑了凡尘百姓。甚至考虑了弟子对您的仇恨,甘愿用自己赔罪。却为何……”
洛冰河的头埋在沈清秋后背,声音沉闷:“不考虑自己。”
若不是沈清秋从不考虑他自己,洛冰河又何必用其他人的性命逼迫。若不是沈清秋对自身的厌弃过重,洛冰河也没必要强行将沈清秋压在身下,通过撕毁他的身躯唤起沈清秋对他的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洛冰河之前对沈清秋施加外部伤害,现在又将他里里外外痛彻心扉。就是为了激起他的恨意。
可沈清秋前半生画地为牢,后半生又因恶意反噬而遭难。现在还想让他汲取仇恨存活,未免太苦了。
感受着背后之人沉闷的喘气,还有后背有别于汗意的潮湿。即便对方的东西还插在自己体内,沈清秋还是下意识感到了被人在乎的感觉。
别管对方之前做了什么。
这一刻,洛冰河是为沈清秋而哭。
为他觉得不公。
为他觉得愤恨。
为他觉得应该反抗,应该反驳,应该大声将不满说出去,将仇恨全部回敬给对方。
这样诚挚的感情,确实令人心动。
洛冰河说之前曾将他当成天神,小心翼翼的捧着爱意靠近,却被他摔个稀巴烂。
可沈清秋位居高位,这样的爱意他拒绝洛没有上千也有数百,若不从一开始就断绝对方的念头,等这变异不该的情谊生了根,便是十恶不赦的大事。
所以沈清秋不会为此道歉,亦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现在的洛冰河又一次将心捧上,小心谨慎的谋划,一步一步的引发入局,希望将仇恨转移到他的身上,让沈清秋因为恨他而留在世间。
现在,更是设身处地的替沈清秋悲伤,替沈清秋难过,替沈清秋悲愤,为沈清秋而哭。
情况看起来相似,都是少年人将心意捧起后希望他收下。可内部逻辑与外边环境却完全不同。
身处顺风顺水的沈峰主不会去辩驳对方究竟是什么心思。他只需要一视同仁的抹杀就好。
现在的阶下囚沈清秋处于低位,他本打算直接寻死,就在这时,再次收到对方毫无保留的爱意。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同一个人,分两次将爱意碰上,沈清秋很难不触动。
只是沈清秋现在也不能确定对方真正的心思——洛冰河站的太高了,沈清秋又被踩得太低了。猫哭耗子、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事情又不是没有,沈清秋又怎么可能通过小恩小惠、一点泪水就完全信任对方?
听着身后人开始擤鼻涕,沈清秋张口,开始讲故事。
“我小时候过得不好。所以想长大后让其他人好一些。”
“但是所有人都笑话我。认为一个靠别人施舍才能长大的乞丐,居然想有一天施舍别人。”
“他们以为我想权势金钱想疯了,说要我卖进男倌当龟工,用男人最肮脏的东西好好洗洗我的脑子。”
“我那时不知道龟工是什么。只是觉得能被人用来耻笑,必然不是好东西。”
“直到我看见被卖到勾栏的大姐,满身青紫、布满伤痕的用薄席一卷,丢到了乱尸岗。”
“我将大姐的失身捡回去,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挖了个坑。希望他来事投个好胎 ”
“我将这件事告诉岳七,岳七说想要不成为那样,就要有本身傍身。正巧叫我们术法的道士提到过一百公路外有座小镇,里面有修真门派的招录。还有一个月,就是找人的时期。我们约好了要去拜师。岳七却希望带大家一起去。”
沈清秋的话突然停了下来,身体有些颤抖。洛冰河将沈清秋掰过来:“不愿意想,就别想了。”
沈清秋蜷起身子,将膝盖收拢到胸前——这是一个标准的、没有安全感的动作。
洛冰河只好也弯起身子,尽可能将这一团揽在怀里。
“岳七为了十五得罪了世家公子。即便那个十五偷过我的馒头、骂过我娘娘腔、伙同其他人跟我抢过地盘。”
“但他罪不至死 。”
“我们内部无论怎么闹,在外都是肆意被打杀的乞丐。谁不想危难之时有人来救?为了保证下一个被人抓住的人不是岳七,我对小公子的马腿下手了。”
“平日里人来人往那么多人,磕磕碰碰都是常事。但秋府公子在街道摔伤可是大事,官差一下子就抓住了我们,扭送到秋家。”
“那门可真高。那时候我想,就算是皇帝住的院子,也就这样了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贵人家的奢侈与私底下的肮脏贫民根本想象不到。我们这些乞丐,又怎敢与世家大族争辉?”
“岳七搁着门缝见我,说去碰碰运气。没准就学成个大本事,让秋家毕恭毕敬的将他送出来。”
“结果想必你从秋海棠哪里知道了,我杀了秋少爷,与散修无炎子行知天下,坏事干劲。”
“可我总归是有些气运的。所以一路爬,爬上峰主位后,以为能做点什么。却发现我做了什么好事,将来一定会变成坏事。”
“甚至与我接触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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