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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槐》

10. 杀人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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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当与沈府无关。”林纵宗回府后头件事,便将此盖棺定论。尹夫人眼中透着追究关切,欲听他继续。接过茶水,饮了一口,稳了稳神,“今日我仔细观那沈确神色,病虽大愈。但若是头天夜里沾了人血,怎地次日冤魂血亲上门却毫无波澜。”

似是两个人都舒了口气,定了心神喃喃道,“不是沈将军便好。”

“那便是有人意欲加害,我儿尸骨难寒,定要查出此人,将其千刀万剐,给我儿赔命!”忽而,尹夫人扶袖微颤,端起的茶汤在盏中荡起细纹,茶盏被重重地搁在檀几之上,面露狠色,言语中带着万千不忿,转头瞥见丈夫似又要痛哭起来。

林纵宗急忙挽住她温声安抚,“那是定然,此事我已上报刑部,托了刑部的大人严查此案,血债血偿,定要他以命相抵!夫人请宽心,我们只需稍待时日。”

尹夫人依在其怀里,点点头。

刚被苦主洗完冤的沈府。

“那便下点饵。沈府这点饵料还是买得起的。”忽有落花扑上肩头,他抬手拂去,腕骨转动的弧度,恰似收刀入鞘前那一瞬的弧光。

“将军的意思是……”见对面之人眼睛里泛起一缕光色,眼尾弯起,春色亦黯然。

季州顺着他的手势,倾身靠近,低头私语,不知说了甚么,季州转而便捎上刚送回来的玉带钩出了府。

老覃如常出府采办膳馔,亦循旧例,专挑时鲜。见那青鲫鲜活,便道:“劳烦料理此鱼。”鱼肆伙计唱个喏,当即拣了条活蹦的,那鱼尾在砧板上噼啪作响。

伙计抡起枣木棍,但听"梆梆"几声闷响,鱼身便渐渐僵了。紧接着便是开膛破肚,许是昨夜才见血腥,今日的菩萨心肠倒使在鱼上了,竟不忍再看,撇过头,物色其它新鲜的吃食。

这便浑然未觉,那鱼肆伙计竟一鱼两卖,暗收了双份银钱。

“得嘞!”伙计高喝一声,将鱼递来。老覃接过,便自转身,去了下家,未有多时,便踏着青石路悠悠而归。

江宅之中,每日老覃采办归来,总引得众人与狗翘首。鲜香盈门,便是一日里最欢腾的时辰。

“这尾鱼要怎生料理?”白枕素手轻挽罗袖,帮着拾掇起来。

“清蒸最妙。”老覃笑应一声,声若洪钟。

正欲拿鱼下锅,一熟悉之物赫然躺在鱼肚之中,竟还裹着张素笺,展开观之,但见“杀人偿命”四字赫然入目,墨迹犹腥。

至于这字迹的主人,一眼便知。

年少不懂事时,有段时间喜好仿人字迹,不做到以假乱真,不肯罢休。

家中的字迹仿得腻了,便从平远伯府中偷出来一沓。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潜移默化间,自己的字与这,竟有三分相似,凌厉间却也透着隽雅周正。

直到手里的槐字触感,印在指尖,方回过神来。

“物归原主了,失主不收。那便怨不得我了。”朱唇微勾,眼尾上挑泛着丝丝冷意。

墨迹沾了鱼的血腥,这四个字倒显得颇有冤屈。

老覃不慌不忙,物什与鱼肚分离,信手将鱼滑入滚汤,“吃饭要紧。”

“的确,吃饭要紧。”白枕闻言敛了神色,轻笑附和。

雕糊小米配着东坡肉、莼羹、玛瑙糕、古楼子还有那清蒸鲫鱼被端出,让人颇有食欲。

“这失主如此难缠,小姐可要老身将其料理干净,以绝后患?”

白枕心中自是分明,老覃这话只是开解打趣,自己倒也还不至于开了个荤,便杀人成瘾,嗜血成命。

于自己而言,不杀不该杀之人。那林矩之死,表面是因那韶颜冤魂动了恻隐,实则不过是一着引蛇出洞的棋。刀刃所向,必为复仇铺路。

于此无益之事,提刀也费劲。

但那沈确,却也碍事。还有前几日,跟着老覃阴魂不散的尾巴。眉间不由凝起一道细褶,似霜叶折碎,郁意渐生。

老覃见本欲开解之人,平日里倒也清醒自持,此刻却眉宇间戾气愈盛,不由失笑,“你我皆知,那沈确是为何找上门来。嫁祸沈府,本是计中一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至于那沈确,疑心既起,便再难消。他疑归他疑,我们只需叫他不误事便好。”

“分明是挑衅。”虽是自己杀的人,泼的别人家脏水,仍觉得自己感受到些许明晃晃的不善。无端觉着那四个字如附骨之疽,带着刺人的审视。这感觉令她烦躁,仿佛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是夜,沈府的门庭又闯入了位不速之客。不过,这位,既不走正门,也不走偏门,亦不翻墙,而是另辟蹊径。

只是,对于此人而言,这算不得蹊径,毕竟是自己熟门熟路的地方……

“沈府想来近日用度奢糜,这狗也是养得肥美起来,墙洞竟也阔了几分,好爬多了。”一小身板蜷身那处,边蛄蛹边感叹道。

忽地,一声轻笑从头顶正上方飘来,“从我沈府正门进来是何见不得人之事,怎的白二小姐偏爱与我家沈着花争这出入之所?”

沈槐序几日不见,眉目间更添几分清朗风致。他唇角噙着笑时,那双凤眼微微低垂,眼尾却似蘸了墨般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段说不尽的风流韵致。

狗洞的扩建出自沈槐序的手笔,沈槐序这几日都忙着捣鼓这狗洞如何能让对面的白家二小姐爬得顺腿些。又是用榔头敲砖瓦,又是在狗洞顶头整了些皮毛固定以防碰着头,刮蹭到衣裳。

至于沈着花,倒是这几日有些疏于招待,身形还有些瘦了?“无碍,俗话说千金难买老来瘦,虽然你还未至耄耋之年,但提前做准备应对,总归不是坏事。”沈槐序蹲下摸了摸沈着花的头以示安慰。

轻车熟路地去沈府弄来了些吃食,坐于偏院石凳处晒太阳。冬日的阳光与仲夏的不同,温暖却不灼人。

而今,京华春夜寒凉,不见天光……

久远的思绪被骤然扯回,潜入书房,将东西原样放回,亦压了一张素笺,而后悄然离去。

未几,沈确推门而入,书房内烛火轻晃。他本欲处理军中政务,却见那枚玉带钩竟又被人“好心”送回,端端正正搁在案上。

眉骨微动,修长指节在烛火下映出嶙峋的影,两指拈起那方素笺时,腕间青筋暴露得分明。“清者自清”四字撞入眼帘,簪花小楷工整得近乎刻板,横竖撇捺间规矩得像是用墨线量过,连飞白都拘谨地收束在笔画尽头。

纸面突然发出细微的皲裂声。惊觉自己指腹已将笺角碾出褶皱,胸腔里那盏长明的琉璃灯此刻正晃得厉害,灯影在脏腑间投下支离破碎的光。

某些模糊的猜测如灯蛾扑火,再一靠近便被灼成青烟。只有沈确自己知道,心里那间冥灯暗室里存放的是什么,究竟多见不得光,日日如荧荧鬼火震颤,此刻却感觉要将其呈上来,以昭告天下。

烛泪无声,眼底最后那抹月色突然暗了下去,如被浓云吞噬,只余下稠墨般的黑在瞳仁里蔓延。

烛光摇曳,映入眼底,难以言说的情绪溢满,如同月被乌云遮住留下的最后一丝光亮,转瞬即逝,乌云却杳杳不散……

翌日朝会。

“启禀陛下,淮南盐价骤涨一案已有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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