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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帝锦》

33. 君臣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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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闻名不如见面,郎旭笑得捂住了肚腹的伤处,痛得他连连哎呦。

云姜从双手缝隙里探出头来,听得这人冷抽一口气,竟笑得咳嗽,她意识到这厮定是独孤无忧的同伙,遂直起身来,不耐烦地问:“笑,笑,笑死你了?”

他一掌拍在车壁上,乐不可支,又痛得咬牙:“这位姑娘,你脸上的敷粉厚得我路过都打喷嚏,真不知道谁敢点你。”

“多嘴!”

“多嘴!”

异口同声之中,郎旭被人一把揪开,帘子外露出了独孤无忧的脸:“小瞎子,还不下来?”

真是倒霉催的命。

云姜踉踉跄跄地跳下车,崴了一下脚,撞倒在独孤无忧的怀里。此时郎旭还在憋笑,惹得人十分烦闷。她没好气地站直了身,抹了抹敷粉,反而揉成大花脸:“你这歹毒小子,我记住你了。”

郎旭扶着车窗,顽笑道:“这位姑娘,我不是好汉了?方才还救过你,那是我的车驾。”

“要不是你们这群倒霉催的,我会遇到这群狂徒?”

“好利索的嘴皮子。”

独孤无忧不满地将她捞回去,推到车上:“你真是见了谁都要震慑两句。”

云姜哼哼唧唧,提裙爬到车内,他临上车前,瞥了一眼郎旭捂着的肚腹,提醒道:“利索点,这伤要留到什么时候?”

郎旭摊开掌,看到一手的血腻,啧啧称奇:“本来还不是很严重,笑得伤口撕裂了。”

独孤无忧甩下帘子,丢给他一句:“就你会装好汉。”

眼看清缘王府的车马潇洒离去,侍卫凑上去问道:“公子,咱们现在回府,还是?”

“当然是打道回府了,在这里喝北风?”

他挑眉剜了自己的属下一记,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忙探出手去:“扶着我,扶着我——”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这样神神叨叨?”

“你看他不顺眼?”

为什么这样问?

云姜垂下眼眸,玩弄自己的手指,这打打杀杀的日子果然惊心动魄。她有些在意那个灰衣少年,他看起来像是个好人。

外头还有些许喧闹的声音,车帘时起时落,夜风凉凉地吹在脸上,拂动额前碎发。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言语,独孤无忧凝着她微颦的蛾眉,就这样安静地凝望,吞纳一丝深邃悠远的温柔。

他忽然轻轻勾起唇角,鄙夷自己方才的念头……庆幸云姜看不见,这样他就不必躲闪,哪怕一直凝望著。

“小瞎子,你精通医术,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奇珍异草旁总是伴生灵兽。你一旦安静下来,就像不言不语的草木,我这样望着你,像在旁边看管的……”

云姜一怔,又抿嘴笑了笑,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处,她又不笑了。

独孤无忧察觉到气氛微妙,止住了话头,转而问了要紧事:“太子的情形如何?”

“看起来是中了一种奇毒,”她想着他脉象上的怪异之处,添了一句,“不出三年。”

“你知道得还挺多。”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活到现在?”

又是一股风吹,车内血腥气一阵浓郁,一阵稀薄,云姜小心地嗅了嗅,问:“你身上有伤?”

“你终于舍得问一问?小爷都要痛死了。”

随着座位底下一扣,竟然拽出了一只小药箱子,独孤无忧眸光熠熠,笑容得意,慢悠悠地翻捡出纱布递给云姜,连同左手。

他的手,生得骨肉匀亭,指节修长分明,一片白净肌肤下埋藏淡青色的血管。

爆发时,血脉偾张,那一双精致美丽的手又变得危险有力。

有一说一,这人的力气很大,简直天生怪力。

云姜直觉这人蠢钝,忍了一路,只为不像那个公子哥那样哀嚎连天?她又觉得好笑,想着这人也在充好汉:“你方才说奇花异草身边总是有守护的野兽,你像什么?蛮牛?头上有一对弯月角的大青牛?”

“你欢喜被这种东西驮着?”

独孤无忧一垂眼睫,觑到捏着他手腕的那一双手,虽然手指生得纤长,却终究不如男子的手掌宽厚。他注意到她的掌心有些擦破,拉过来细细瞧了一阵,挑眉一笑:“云姜,真好,你的手在褪皮。”

“换我作什么劳什子灵蛇了?”

“胡说,云姜。”

似叹息的一声轻笑,更像石坠入湖水之中,击碎了湖面上的平静。一抹月光沿着他的脸庞镀上一层冷辉,他笑弧淡淡,眸中犹如卷着清波,情意荡漾。

纱缠了一圈又一圈,如同玲珑心思回转,云姜嗅到了一丝诡计的味儿:“不管你是什么牛啊马的,你准备勾搭上太子不成?”

独孤无忧凝视着她微垂的眉眼,唇角一深:“话说得好听一些,怎么就叫勾搭?他老子不待见我们,就不能押宝在他儿子身上?”

云姜叹了口气,只知道天家无情:“迟早被你这押宝害死。”

他抹了一指那粉白,吹了吹,慵懒地笑道:“反正人迟早会死,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干系?再说了,他中毒颇深,却毫未察觉,这种人在大位上又能呆多久?”

来了秀朝一段时日,云姜将这朝堂形势听得七七八八,嘲弄他的掉以轻心:“万一只是诱敌之计,自己给自己下毒,也未可知,你以为世上的人都是蠢人?”

独孤无忧眸光倾斜,细细品着这句话。

她的心思真够深的,然而宫廷里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东宫太子一旦示弱,其他皇子旋即蠢蠢欲动……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刺客是谁派来的,只不过这毒,不难猜出一二。

许是三皇子,更或者,是长欢。

难道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事事都有长欢的影子。

“宫廷争斗一直都这样残忍吗?”云姜系上结,拍了拍他的手臂。

独孤无忧瞧着自己手臂上利索的包扎,微微笑着:“残忍?你觉得残忍?”

“难道不是?”

他就着这只受伤的手,一把扶住了她的颈,轻声说:“你们奉朝皇帝上位时更残忍,难道你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云姜微微迟疑,又听得他说:“他以党争之名兴起大狱,牵连千人,万人,这事情你充耳不闻?”

“我才流浪回去不久。”

“这人将帝王的权威利用到极致,廷杖群臣,真是骇人听闻,不是么?从来都说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他绝不,绝不允许士大夫裹挟皇权,视百姓群臣为家奴。”

“没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正是,奉朝有个不错的老祖宗,辩倒诸子,蔑视文官,重用武将,这是他们皇族一贯的风格。他兰烟贞不过是重操旧业,手段更为强硬霸道罢了。”

“奉朝先帝势弱,谢太后临朝,只是暂缓了一下权力的脚步,先帝死后,本以为儿皇帝更好控制,谁知道这少年天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真是挑对了人。”

云姜眉头一蹙,他这话里话外,对奉朝……如数家珍,莫非先帝暴毙,也有秀朝的推波助澜?

“你在他身上闻不到血腥的滋味?他杀的人太多,你反而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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