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华尔街泡钓系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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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王室成员出行时,附近都会蛰伏着一个庞大的专业团队,保镖、特工、公关人员、形象顾问之外,还有御医。费曼追到高盛楼下的时候,两名御医已经在那守着了,团伙里其余的人不知道具体职能,反正如临大敌地列起阵来,浩浩泱泱,防火墙似的截住了蓝珀的去路。
一个领班似的人说:“我们已经通知您的航空公司,您的航班将推迟登机。请允许我们先为您处理伤势。”
蹲守白谟玺的几家狗仔,看见这阵仗,以为是谁要刺杀王子才引出了这么多暗卫。蓝珀就在他们的前簇后拥下到了停车场,却没有走向那辆低调沉潜,并不张扬,献给前英女王登基50周年的贺礼、以国事访问的规格空运到美国来继续给皇家光荣服役的宾利,他一言不发地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蓝珀在主驾驶,费曼在副驾驶,医生只好一个托着蓝珀从车窗伸出的手,包扎他的小拇指,另一个护士在配碘酊,再一个半跪着负责按着光/裸的甲床直到出血停止,还有个医生举着牙医用的那种补光灯。这些人无不拥有骑士勋章,鲜艳的贵族袍:“请您张开嘴巴,我们需要仔细检查一下您的声带有没有受伤。”
蓝珀却把脸转向了反方向,直视着费曼:“所以呢,现在一个飞机的人都在等我吗?”
领班代为回答:“请您放心,这完全是台风和空中流量的问题。”
“费曼,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十指连心,蓝珀疼得牙根也在寒战,却环顾着周遭笑了出来,“提醒我享受着你的特权,就像吃饭要嚼一样自然吗?你和在英国没有两样,除了美国海关不许你的钻禧纪念马车进来,除了车顶上没有皇家徽章、旗帜甚至立牌?哦,对了,有一点你总算是弃暗投明了,我说的是你汽缸的油换成了用葡萄酒和奶酪制成的生物乙醇。”
蓝珀把脸转回去,医生怕光线乍然刺到蓝珀的眼睛,赶紧把补光灯移开了。蓝珀还没有定睛看清医生的脸,就说:“又见面了,枢密院的议长大人。”
护士捧来一杯温水、两片止痛药。蓝珀不仅指鹿为马,他已是男女不分:“索尔兹伯里侯爵,我记得你,在我的裙底摔了一跤的先生。”
蓝珀又一个个地说这些人是宫务大臣、驻牙买加总督,还说他们之中的一个是英国当今最年轻的伯爵,曾长时间住在爱沙尼亚,但是在他因为纵/欲死去之前,每两小时要吸食海/洛/因或可/卡/因。
最后蓝珀悄悄地对领班说:“你就是那个布连南宫的首席园艺师,我记得它粗壮雄伟的巴洛克式,跨过德文河的小桥,北门入口像古罗马的万神殿;就是你扩建了它府邸的花园,就是你给它命名天堂的原乡,就是你设计的迷宫,我爬了整整一夜也爬不出去。”
随行人员们面色如常,视线也是一如既往地四十五度向下,好像还活在君主专制的年代,奴隶终其一生也不可能与奴隶主对视。君主即是天之子,直视君主的眼睛就会犯了亵渎神灵的重罪。
殊不知这样只让蓝珀更加胆寒,蓝珀五脏六腑都被搅紧,不是因为疼却越来越剧烈地抖,不得不用自己的左手去按住右手。车子没动,却是那么颠簸,犹如巨浪的一叶舟,错过了太多的港口马上就要沉没了。
费曼屏退了众人,蓝珀这才慢慢在风暴中宁定下来,惨白的脸仍带点灰调。两人之间僵持了一会,这会儿要说什么都像是在应酬似的不伦不类。蓝珀更被冷缩的空气冻成了化石。
白谟玺的电话救了场。
遭受了蓝珀超声波洗涤的白谟玺,好像猛不丁就消除了对费曼的成见,好像特洛伊城的十年攻坚战从未发生过。白谟玺主动联系,要求费曼以高盛的名义进一步回应,蓝珀曾经持股的那些白氏企业何去何从。虽然白谟玺不干活光监军,又不求甚解,但是他几乎亲眼目睹过蓝珀所用的,所有世人能够想象得到的华尔街欺骗手法。蓝珀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其交易部门建立大量空头仓位时,发布“买入建议”吸引散户投资者的“傻钱”买入股票。反之,则在建立多头仓位时引诱散户空仓操作。如果蓝珀现在退出了,不玩了,白谟玺也希望他善良,找一个相对合格的买方解盘。
简言之,白谟玺怕蓝珀给他埋雷,他得一对一盯防了,先找费曼要一颗定心丸,最好今晚高盛就发官方声明灭灭火。
费曼说:“暂时不会考虑引进新的资本,股东还是会保持现在的结构。”
白谟玺坐在合伙人办公室里,一个劲盯着自己办公桌上合着的双手。晚宴香槟的浓醇酒力仍在他体内循环流动,然而他的脑子前所未有地清醒,心里可太雪亮了。
听到这,白谟玺才呼了一口气,和蔼可亲地说:“首先真得谢谢你!然后我还有个疑问,我刚刚从头到尾查了一下账,我爸和蓝之间有这么多笔交易?我记得蓝不就是帮他管理几家坐禅中心、藏传法□寺,他还是那个少年喇/嘛育幼院的顾问对吧?怎么会突然多出来这么多钱?”
费曼一时没有回答。白谟玺更加心悸,为了缓解尴尬地说:“我想他准是昏了头……”
然后电话里传来了蓝珀聂小倩一样的声音:“因为你爸把我卖给了他爸啊。”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下雨的噪音太大,白谟玺直觉蓝珀又在说疯话,试图连线正常人,“剑桥公爵,温莎先生?在吗?”
费曼说:“蓝曾在英国毕马威工作,管理英吉利海峡领地的税收,以及负责女王私人不动产的维护工作。”
话尽于此。剩下的白谟玺自己串一串,好像也说得通?
中国大乘佛教中的西藏密/教,如今在西方世界颇为盛行,白韦德居功至伟。1959年□赖喇/嘛逃亡印度之后,大批西/藏喇/嘛跟着□赖到了印度,其中有不少人辗转到了英国、美国。
白韦德原名洛第嘉措,流亡英国以后,自号大宝法王,一些腐朽老贵族供养了这位法王了一大片土地,建立了爱丁堡佛法中心。他的著述极多,流通极广,后来根据地被捣毁便来到美国弘法,兴建道场。娶了一位巨富之女后,他好像渐渐淡忘了自己的藏籍。不过后来白谟玺搞艺术创作的时候,家里几位门客联名鼓励他把大悲咒的元素融入新专辑的编曲。
白谟玺恍然悟了,不就是他爸当了中间人介绍,给蓝珀谋了个高就的意思么?怪不得后来蓝珀来美国,直接借住在自己家里了,哦,原来两人早在英国认识了。
说起来,以前也听他爸得意地说过几嘴。那时的蓝珀不知怎么进入了这个先进的社会,他像被解冻了,发现自己如鱼离水。天真烂漫,至少可以这么说。莎士比亚又曾云,美貌比金银更容易引起盗心。
反正,蓝珀究竟多努力才会获得如今的尊重,白谟玺想起来他是不是还有啥精神病,有的话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挺励志的。转念又想,淤泥里竟真能生养出荷花来么?懒得往这方面深入,白谟玺在意的是,亏。他素来是既然已经上过了床,其他的求知欲就不是很强了。但七年了蓝珀避免了和他的实质性任何进展,白谟玺不能忍受自己还得挥舞着白旗给他送行。最近一次蓝珀婉拒的理由是什么来着?可笑至极,蓝珀说从不和同龄人约会,还说对于他来说弟弟太让人头疼了,思想不在一个阶段,姐弟恋像在养小孩,没戏,呵。罢了,这段感情的调门起得已经很高了,但是就像写歌,照这个节奏写下去,很容易气竭。
白谟玺闻其声就感觉春风满面的,透着活灵活现的解脱感,虽然是无比刻意的:“蓝还你旁边吗?”
费曼说:“在。”
白谟玺:“让我和他讲两句。”
蓝珀伸出了受伤的那只手,费曼却没有把手机递过来。
费曼直接挂断了。
“真帅啊,我对你最近两年就刚才这两秒有感觉了。”蓝珀侧目而视。
他整张脸的情绪很统一,很单一,仿佛连睫毛也参与到了这场控诉当中,蜻蜓翅膀般的震颤:“下次有人想对我怎样的时候,你能再表演一次吗?就这个。而不是说你有很多迫不得已的时候,亡羊补牢的时候,当你那个完美王子的时候,我把你拽向这边,你那个奶奶就要把你拉向那边的时候?还是说,你也只是敢挂一个电话而已,而且还只是一个手上没有任何王权的美国人的电话?”
“蓝,我知道你恨我。”费曼说,“十年了,你还是很灰心。”
“冤有头债有主,恨你你不配,就只是一点怨吧?”蓝珀把车窗降下来,夜风拂过来他就像个没有思想的摇头娃娃一样上下点头,风刺得眼睛疼,“灰心更谈不上,我还没有对这个世界都灰心了。这些年我经常万念俱灰,但也经常死灰复燃……”
“那就不要走。”费曼看向了他。
“我不灰心又不是因为你,而且现在我彻底灰心了。”
“那是因为谁?”
“不重要了。”
说罢,蓝珀看了过去,因为看到对方被钉上十字架而笑了。
费曼说:“或许,你觉得我的感情很肤浅。”
“够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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